藍紫色狂響曲

02 Struggle 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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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好意思。」尹汐然攔下了一個工作人員，弱弱地問：「請問，Suga前輩的工作室在哪？」

 

工作人員端詳了她一會兒便說：「在那邊。不過Suga不喜歡人無故打擾他。」工作人員似乎認定了汐然是想跟玧其討好關系，便不忘提醒。

 

「我明白了，謝謝你。」汐然在心裡翻了無數個白眼，如果不是仁娜姐逼她要去道歉時，就算無恥，她也不會來，死也不想跟他碰面。

 

她跟著工作人員指的方向，一步步靠近Genius Lab，直到站在那道黑色的門前，卻遲遲不敢伸手敲門。

 

誰能保證打開門的不是一道冰冷的目光或是一個掌光。

 

—尹汐然，是你錯了，去道歉吧！

 

汐然心裡為自己打氣，正當想伸手敲門時，門卻無預兆地在她眼前打開了。而她剛好對上那雙帶著血絲的眼睛，心裡便一驚。

 

—他沒有睡覺嗎？

—那她豈不是成了炮灰？

 

「怎麼是你？」閔玧其有些疑惑自己是否在作夢，那討把他壓在牆上，愛裝大人又令人討厭的女人竟站在他眼前，似乎上天是在給他機會，好讓他可以罵她一頓。

 

只可惜，選錯時間了。

 

「不打算說話？」他昨天由夜店回來就一直呆在工作室，編曲至天亮，現在的他是極度需要睡眠，而眼前的女人竟然阻礙了他，如果是那六個傢伙，他早已罵髒話了。

 

汐然完全感覺到他的怒氣正逐漸上升，雖然心裡害怕，但唯有厚著臉皮問：「可以進去說嗎？」

 

—這女人……

 

玧其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接著進去了房間，懶懶地躺在沙發上，手掩住眼睛，不耐煩地說：「如果因為昨天的事就免了，我不想記起。」

 

汐然對玧其的態度雖有不滿，但誰叫自己先動手。

 

「那個，我知道你不想記起……」汐然揉緊了手心，深呼一口氣，然後猛然向玧其鞠躬喊著：「但是，真的很對不起！！」

 

「我真的不是有心的。」

「是我沖動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汐然一口氣說出憋在心裡的話，然後又瞬間住口，屏息以待。閔玧其透過指縫間看見了正慌張地道歉的汐然，心裡竟覺得莫名的傻氣？

 

就像一個犯了錯的小孩一樣求原諒似的，不過如果真的是小孩，又怎會出現在那。

 

玧其垂下手，緩緩坐起身，而汐然則仍然維持住鞠躬的姿勢。玧其淡淡開口：「站直。」

 

簡而精的命令令汐然無法違抗，她小心翼翼地站直腰板，等著男人發言。

 

玧其徐徐地站起身，手插著一邊褲袋，垂頭看著汐然說：「下次遇到醉酒的人，走，然後你那身防狼術請用在對的地方。」

 

「所以說……你原諒我了？」汐然有些不明白玧其的意思，「真的？」

 

「嗯。」況且他昨天也說得有點重。玧其心裡想著，然後揉了一下眼睛。

 

—阿，快撐不住了。

 

此時，在褲袋裡的手機不合時宜的振動著。玧其有些焦躁地拿出手機，但當看見聯絡人名稱時，臉色驟變，然後決絕地掛了。

 

但在下一秒，手機又再響起。玧其免得嚇壞汐然，便忍住想砸爛手機的沖動，重重地按下拒絕鍵。

 

汐然留意到工作室裡的氣氛愈來愈不尋常，認為自己是時候走了。

 

「那……那我先走了。前輩好好休息吧，再見！」汐然向玧其鞠躬，然後像脫了弓的弦飛快地走出了工作室。

 

總感覺如果她再不走，就會成為某人的炮灰。

 

—可是，到底是什麼令到他有那樣可怕的表情？

—斷不可能是成員吧？

 

撥打的人似乎不肯死心，仍然挑戰著玧其的底線。

 

「媽的。」玧其再一次掛了，卻沒有將號碼封鎖，顯然並不是騷擾電話，單純只是他不敢接而已。

 

—怕聽到她的聲音，自己會再墜入她的謊言中。

—那些令人心動又致命的謊言。

 

手機不再響起，反而亮起了訊息提示。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好像撐不住了。想見你，好想好想。〕

 

—滾。

 

玧其選擇不回覆，然後收起手機，帶著淡淡的怒氣走出工作室。

 

—極度焦躁！

—極度眼困！

 

他決定，今天誰敢打擾他睡覺，他就把那個人埋了。

 

結果，滿眼血絲的閔玧其回到宿舍後，都散發生人勿近的氣場。

 

碩珍也知道他大概是累壞了，便不去叫醒他，只是留下料理，好讓他醒來時吃。

 

其他弟弟也識相地出去玩了，不敢吵醒他。

 

要知道閔玧其在極度眼困後被人吵醒的後果是很嚴重，他可是曾經將所有裝著零食的櫃子全都鎖上，而那時弟弟們經濟貧乏，就只有玧其是最有錢的那個，他們根本不能出去買吃的。

 

結果，在兩星期的不斷求饒下，他終於解鎖，留下了一句「再有下次，就鎖了廁所，只有我能去」，碩珍和南俊表示無辜中。

 

就這樣，閔玧其安然無恙地睡到夜晚，直至他被手機響起的鈴聲吵醒，他沒有看聯絡人，直接接通。

 

「誰？」

「玧其阿……」

 

當聽到那道熟悉的聲音時，玧其頓時清醒過來，他拿開手機一看。

 

—干！

 

他失策了。正當他猶豫應否要掛斷電話時，從電話裡那帶著醉意的聲音卻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緩緩放回耳邊，卻沒有作聲。

 

「玧其阿，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連你也不要我了嗎？」

 

聲音的主人明顯喝了許多酒，以及節奏強勁的背景音樂，讓玧其皺了皺眉頭，他淡淡的問：「你在哪？」語氣卻彷彿帶著絲絲的……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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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阿，不是出道了嗎？怎麼那麼有空常來這裡？」秀娜不解地問正無聊撥弄著衣角的汐然。秀娜這次選擇了高貴風，而汐然仍然是一身黑紅連衣帽外套。

 

「他們的重心仍然在BTS上，我的工作自然也不多。不過下星期應該開始會很忙，那時候就真的會來不了。」汐然一副輕描淡寫的樣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公司對她們的態度。

 

「也對呢，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能離開這裡，真正去認識世界。」秀娜托著腮幫子，眨著塗上眼影的眼睛看向汐然。

 

「姐，我不是俊賢哥，不要試圖撩我。」汐然俐落地轉移話題，而秀娜則只是笑了笑。

 

—離開這裡……唯一的庇護所。

—她辦不到。

 

忽然，下層傳來了一陣小騷亂。

 

「哎啦，看來又有人學你來砸場了。」秀娜悠然自信地站起身，眼裡卻閃過一絲怒意，依舊用銀色杯子喝飲料的汐然咬著飲管說：「好走不送嘍！」她就目送秀娜優雅地下著樓，然後在上層觀看著。

 

看來，只是兩個男人在為女人爭風吃醋而已。

 

汐然不禁翻了翻白眼，她都看了這戲碼快上百次。

 

就在此時，她的右肩忽然被人打了一下，嚇得她「刷」地站了起來。

 

當她看清來人時，無奈地掩住臉說：「前輩……你嚇倒我了。」

 

閔玧其沒想到汐然會有如此大反應，「抱歉，因為我剛剛一直喊你，你也沒反應。」他還以為汐然是故意不理會他，原來只是想事情想入神了。

 

「沒關系。」汐然擺擺手，接著一臉警戒地看著玧其說：「前輩你該不會又想叫我走吧？」

 

「叫了你也不會走，不是嗎？」當玧其在下層見到她時，就知道她不會輕易離開這裡。

 

「嗯。所以你找我有事嗎？」

「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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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看起來喝了超多。」汐然雖然語氣驚訝，卻沒有表情的看著伏在桌上醉得不醒人事的女人，「前輩女友喔？」

 

「不是。」

 

這回答，這反應比她想像中，來得決絕呢，可是如果不是女友，那就是前女友吧。

 

「你們有安全的地方可以收留她嗎？」玧其語氣低沉，卻能從中聽出淡淡的擔憂。

 

「你把她送回家不就行了嗎？」汐然提議道，可是不知道為何當自己說這句時，心臟忽然疼了一下。

 

「我是藝人。」

 

玧其簡單地解釋著，當然也是出自私人理由。他可不想再進入那間屋子裡，曾住過其他男人的屋子。

 

「唉，帶上她，跟緊我。」汐然慣性將帽子壓下，然後待玧其將女人扶起時，便向前走。

 

看到玧其如此溫柔地扶起女人時，汐然不禁感到有些許羨慕。

 

—被閔玧其愛著，是怎樣的感受？

—哇靠，她在想什麼？

 

汐然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告誡著自己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她帶玧其到了上層，然後又憑著記憶來到了專為醉倒了的女人而設的休息間。

 

「要鑰匙卡？」玧其看著門上的感應品問，汐然翻了一下白眼說：「要不然怎叫安全的地方？」

 

汐然取出秀娜給的萬能卡，放在感應器上，打開了休息間的門。休息間猶如迷你的酒店房間一樣，應有盡有，能設計出這房，可見夜店主人……很閑。

 

「只有熟客才會有這樣的待遇。這次我算是違規了，難怪秀娜姐常說我是來砸場子的。」汐然抱著雙胸靠在牆上，看著玧其小心翼翼地將女人放在床上。這一切，都讓她覺得很礙眼。

 

—單身狗的悲哀吧。

 

汐然將那種心情歸結成作為一個單身人士仇視各種秀恩愛的心情。

 

「對不起，謝謝你。」玧其顯然不像以往般那樣氣勢逼人，讓汐然有些無所適從。

 

—就有那麼喜歡她嗎？

 

汐然偷偷地看著床上的女人，精緻可人的臉頰因為醉酒而泛紅，金棕色的長髮披散在床上，完美的身材比例，令人不禁聯想到秀娜。

 

—是美人呢，男人都愛這類吧。

 

相反，自己則只是穿著連帽外套的女孩而已。汐然暗中嘆了一口氣，然後大手一攤，轉身開門：「那我功成身退嘍！」

 

「你，還要留在這嗎？」玧其雖然心系床上的女人，卻不忘問起汐然。「不對喔，我回宿舍。前輩加油吧！」她向後擺擺手，可當她關上身後的門，笑容卻變得僵硬起來，她捂住心口，心裡也一陣苦悶。

 

—干，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她無法說清那是什麼感覺？只是她很清楚，她真的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汐然離開後，閔玧其便陷入了當機狀態，他是不應該留在這裡的。正當他想移開腳步，離開時，床上的人卻輕喚著他的名字。

 

—不可能就這樣放著她不管。

 

閔玧其認命似的上前為女人細心地蓋上被子，然後坐在旁邊的椅子上，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為何要在他沒有再為這女人失眠的時候，再度走來擾亂他的心。

—明明是她先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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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女人醒來，閔玧其選擇在清晨離開了休息間，撞上了穿著休閒裝的鄭秀娜，她溫和的笑了笑，「睡得好嗎？」

 

看來，她是知道自己借用了休息間。

 

「其實也沒怎睡，不好意思，我想問那休息間需要付錢嗎？」其實他本該昨天問汐然，卻把心思全放在那女人身上。

 

「丫頭已經幫你付了」秀娜還是第一次看到汐然為人慷慨解囊，玧其愣了愣，這間夜店等級都比較高，想必借用一晚休息間的費用也不少，至少對剛剛出道的她會有點勉強吧，「請問是多少？」

 

「哎啦丫頭，還真猜中你會問。可是她說不用還。」

「這不太好吧。」

 

「她脾氣很倔，你是說不過她的。」，「唉……」閔玧其煩惱地抓了抓頭髮，然後彷彿又想起一些事，「她就拜託你們了，如果她醒來了，請不要跟她說我來過。」

 

「我知道了。」秀娜作了一個「ok」的手勢，玧其就跟她道別。

 

當有些不放心的玧其在當晚回去想看她時，那女人卻已經離開了，來去如風，飄忽不定，十足她的風格。玧其無奈，但自問不能再留戀，除此之外，汐然卻沒有出現在夜店裡，之後幾天也沒有。

 

NthSpeC和Bts都進入了宣傳期，工作繁忙的兩團甚少有所交集，偶爾女孩們在節目上大跳BTS的舞蹈，都令到男孩們連連驚呼。

 

閔玧其對尹汐然的印象也逐漸轉淡，她彷彿只是他人生中一個小小的過客，可是那女人的身影卻仍然留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從那天起，她沒有再找自己，反而令玧其有想找她的沖動。

 

—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

 

這問題，閔玧其反覆思量過，終究仍得不出結果。

 

他真的很恨她。

可誰都知道，恨的反面便是愛。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