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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
#1204生日賀文 Pt.1
#Angst焦慮 #特別篇
「你是認真的嗎？」閔玧其半摘下了耳機，挑起好看的眉毛，側頭疑惑地看著將下顎擱在桌子上的金碩珍，後者先是歪頭猶豫了片刻，圓滾滾的瞳孔不安份地左右飄動著，男人微微撅起粉嫩的嘴唇，腦海裡徬佛在經歷著一輪天人交戰，就在玧其打算讓碩珍再考慮別的方式時，碩珍卻乖巧地點點頭，「認真的。」
玧其從那慵懶帶點軟綿的嗓音里仍然聽出了一絲的不肯定，他無奈地輕笑了一聲，靜靜地取下耳機，然而他其實還沒想好最後一節旋律。
玧其撐著腮幫子，抬起另一隻手臂，用那白皙的指尖輕撥著碩珍的瀏海，輕聲溫柔地問：「為什麼突然想去遊樂場了 ？」
「因為每年生日都在家裡過，想試試去別的地方過，而且最近出去也沒有覺得特別難受，所以⋯⋯」 碩珍小心翼翼地對上玧其的目光，玧其卻輕輕挑起了男人的下顎，歪頭問：「真的只是這個原因嗎？」
碩珍頓一下，得悉自己又被玧其看穿了想法以後，便像洩氣的氣球一樣伏在桌子上，「就想試試嘛⋯⋯」
「你最近是有好轉了，但醫生也說了，若然你太心急，一下子跨越幾級，摔下來會很痛的。」玧其的比喻，碩珍自然很清楚是什麼意思，回想起當初逼自己適應人群，幾乎沒了半條人命，自此以後，碩珍多少都有收斂一點。
不過，儘管如此，碩珍還是想他們能像一對普通情侶一樣，來一次遊樂場約會，但當自己被戀人拒絕以後，碩珍鼓起了臉頰，雙眼放空地看著別處，玧其的嘴角漸深，自家戀人鬧小情緒的樣子，有多可愛、有多惹人憐愛，他最清楚不過。
他移後了裝著滾輪的椅子，握著戀人的手，將他拉起身，然後讓他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雖然碩珍的體型看起來比玧其還要健碩，身子卻十分輕，玧其伸手摟著碩珍那瘦削的腰枝，在夜裡纏綿之時，當玧其看見那隨著肌膚的暴露而更顯骨感的腰肢，心裡不免有些疼惜。身子那麼高大，卻是風一吹就倒的脆弱娃娃。
「哥想去也是可以的。」玧其一邊說話，一邊默默地將碩珍的雙手放上自己的肩膀，男人也自然而然地環抱著戀人的脖頸，猛然瞪大的眼睛又重新恢復了光採，他語氣雀躍地問：「真的？」
「嗯，我說過無論你去哪，我都會陪你的。」玧其有一刻以為碩珍長了一條毛茸茸的尾巴，並在興奮地搖晃著的錯覺，「最愛玧其其了！」
碩珍隨即在玧其的臉頰大力地「啵」了一下，接著將戀人摟得緊緊的，玧其將身體靠到椅背上，為碩珍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讓高大的他不用過於曲起身體。
玧其溫柔地揉了揉戀人的頭毛，不忘跟碩珍約法三章：「 不舒服要說，你瞞不過我的。」
「碩珍兒遵命！」
・・・
有時候，上天不會因為是你的生日，從而特別眷顧你，而金碩珍卻在今天確切地感受這個道理。
本來有所好轉的情緒卻在碩珍來到人山人海的遊樂場門前一點一點地惡化。玧其將碩珍帶到人流較小的位置，然後兩人面對面站著，玧其摸了摸碩珍的腦袋，低聲地問：「還好嗎？」
碩珍沒有即時回答，卻在下一秒感覺到恐慌的襲來，碩珍有些慌亂地用雙手抓著玧其，後者見狀便牢牢地回握著，但沒有開口詢問的意思，只是靜靜地看著正努力適應著的碩珍。
其實玧其心裡很清楚，此時的碩珍是無法應付這種人流，但他願意陪他挑戰，有失敗，也有成功，但唯一肯定的是，他們共同承擔著這一切的喜或憂。
四周傳來的喧嘩聲始終令碩珍無法靜下心來，空氣也逐漸變得稀薄起來，他的呼吸隨即變得紊亂， 碩珍臉色煞白，咬著下唇試圖平伏生理和心理上的躁動，久而久之，碩珍皺著眉頭，顯然有些急躁，玧其伸手輕掃著他的眉毛，輕輕地叮囑著，「沒事，哥別急。」
碩珍那凌亂的思緒在玧其耐心的安撫下，一點一點地平靜下來，玧其也順勢拉著碩珍，緩慢地離開安全圈。兩人走在側邊的道路上，碩珍的余光卻恰好瞥見頗為熟悉的物體，他停下腳步，拉住了閔玧其說：「羊啊⋯⋯」
玧其不明所以地沿著碩珍的目光看去，只見不遠處的攤鋪正擺賣著一堆白花花的羊駝玩偶，便想起家裡堆放在沙發上的那堆肥羊。
那玩偶看著可愛也令人感到治癒，或許能減輕碩珍一個人在家的焦慮感，玧其也抱著一試無妨的心態，給碩珍買了一個大抱枕，而效果更是尤為顯著，碩珍總愛抱著牠在家裡周圍逛，後來家裡漸漸堆滿這只羊的東西，甚至佔了一半床位，後來是玧其為了保住自己的床位，不得不將這堆羊撤出房間。
「早知道帶出來⋯⋯」 碩珍喃喃地道，玧其知道公仔可以令他更安心的存在，索性讓碩珍買一個抱著。
「但家裡太多了。」雖然嘴上說不，但碩珍的目光仍然死死地盯著攤上的羊駝，對於碩珍的口不對心，玧其倒是見慣不怪，也忍不住逗一下戀人：「也對呢，那走吧!」
玧其剛要轉身邁開腳步時，卻被碩珍拉住，早已洞悉一切的前者回頭，挑起眉毛等著碩珍的話。
「我想要羊⋯⋯」碩珍小聲地嘟嚷，玧其嘴角失守上揚，然後四周張望著，找到合適的位置以後，便拉著碩珍過去人流稀少的地方，讓他待在原地，「那裡人太多，在這裡乖乖等我吧。」說罷，便伸手摸了摸碩珍的腦袋，小跑到攤檔那裡去。
碩珍看著玧其遠去的背影，忽然想起最初自己讓玧其買炸醬麵吃的日子，男人明明一頭霧水，卻仍然會為他走去買，後來更說只要自己想吃的時候，叫他來買就好，起初碩珍只是覺得他是在開玩笑，結果還真的來了。
以前的碩珍是為了保護自己，所以往往都會請求別人幫助他，但卻又怕會連累到別人，所以乾脆不外出，不過如今不同的是，總有一個人會將自己放在第一順位，全心全意地愛護著他。
片刻，當碩珍從玧其手中接過軟呼呼的羊駝玩偶時，嘴角綻放著一抹燦笑，心滿意足地喊著：「是羊啊！決定了，這就是我的生日禮物了！」
玧其看著戀人笑得猶如孩子般天真可愛時，不免感到些許欣慰，卻覺得有些無奈，他帶點小情緒地捏了捏羊駝的臉頰，「你到底是喜歡這只肥羊，還是喜歡我呢？」
「碩珍兒喜歡羊，」碩珍看見戀人眯起了眼睛，輕勾起嘴角，緩緩張嘴：「但更愛你。」語聲一落，碩珍便將羊駝舉高到兩人之間，恰巧將他們的臉頰擋著，然後湊向玧其，在男人的嘴角烙下淺淺一吻。
玧其別過腦袋，嘴角卻泛起了笑意，隨後他牽起碩珍的手，兩手默契地十指交扣，碩珍一手抱著公仔，與玧其慢慢地並肩走著。
・・・
當以為有了公仔，會更能舒緩碩珍的情緒，可是走到人群最為集中的一帶，碩珍終究是敗下陣來。玧其帶著碩珍離開了遊樂場後，便坐到街邊的長椅，碩珍依偎在玧其的肩膀，懷中不忘抱著公仔， 閉眼休息著，眉毛 中仍然因為感到不適而緊皺著。
玧其看著那路邊隨手買來的玩偶，再加上去不成遊樂場的遺憾，心裡不免覺得有些鬱悶，便輕輕開口問：「生日禮物，你真的只要這只羊嗎？」
「嗯哼，這就夠了。」
「你真的沒其他想要的？」
徬佛聽出了玧其語氣里的一絲失落，碩珍抬眸靜靜地注視著他，歪了一下頭，「玧其有點奇怪喔。」
或許旁人都以為玧其是最瞭解碩珍的人，但其實碩珍卻能夠從他細小的行為中察覺到玧其的情緒變化，過於敏感的神經令碩珍無法獨自應對人群，但同時亦賦予了他敏銳的觀察力，對閔玧其尤為有效。
「我.....」玧其輕輕地嘆息，摩挲著碩珍那帶點冰涼的手背，「想你真的可以快樂，去不成遊樂場，至少禮物也不能是路邊買的。」
對於玧其而言，「物輕情義重」有時是不太成立，因為深愛，所以下意識想給予戀人最好的。
碩珍慢慢地坐直身體，轉向玧其，腦海裡正組織著字句，瞳孔亦隨著思考而盯著別處，接著他將手搭在玧其的大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著，柔聲地說：「我呢，不是因為能去遊樂場而快樂，也不會收到昂貴禮物而快樂，」
玧其感覺到碩珍每一下輕拍，都隨著句末而增加了些許力度，也許是在說服玧其相信自己並無半句虛言，碩珍不緊不慢，溫柔的嗓音伴隨著清涼的晚風傳到玧其的耳里：「而是只要有你在身邊，我已經很幸福快樂。 」
「你知道我要的不多，而你也已經給了我想要的、我需要的。」碩珍揚起嘴角，歪頭淺笑著，澄澈的瞳孔里全然是真摯的情感，閔玧其頓一下，心臟跳得有點快，就像往昔一樣，只要看著戀人的笑顏，纏繞著他的陰霾也會跟著煙消雲散，對於玧其而言，碩珍便是治癒的存在。
「你真的..... 」玧其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亦跟著上揚，他提起手臂將碩珍穩穩地摟到懷裡，後者則安心地閉著眼睛，全心全意地依靠著愛人。
「生日快樂啊，傻瓜。」
「謝謝你喔！」
謝謝你，出現在我生命里。
．．．
「玧其啊，你知道為什麼我會如此愛你嗎？」
「因為烏鴉像寫字檯。」
「啊！你怎麼說出來了？就不能裝一下嗎？」
看著戀人氣鼓鼓地拿著公仔拍打自己時，男人雙手插著口袋，默默地彎起背部受打時，燦爛的笑容里盡是對他的寵溺之意。
誰都不知道還要多久，他們才能像普通情侶一樣，牽著手在人群里任意穿梭，他不再懼怕人群，而他的身體也不用再為保護對方而多了幾道瘀青，
又或許他終究無法克服人群恐懼，成為了人生里無法改變的遺憾，但只要他們還相愛相伴，甚至在未來的一天，牽著對方的手走進了婚姻的殿堂，在少數人的見證下向彼此許下永不分離的諾言。
「未來也將與過去一樣，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我將永遠愛你、珍惜你至天荒地老，矢志不渝。」
FIN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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