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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ENDING (Ft.MOON)
插圖:日常餓死的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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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人替你好好愛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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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柾國扭動門把之時,兩人雙雙跌入房間里,在他們回過頭來,卻發現震動停止了,地板也回復原狀。他們面面相覷,緩緩撐起身體,掌心卻沾上了硌人的沙石,卻在這一個瞬間,一陣熟悉的感覺席捲而來,令兩人的呼吸一滯,身體不由得緊繃起來。
 
「珍哥⋯⋯」柾國的聲音在顫抖,身體本能地向他靠近。只見他朝思暮想的男人與他四目相投,前者的雙手被綁上了鎖鏈,身後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窗簾,而站在兩人眼前的金碩珍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娃娃一樣,用著那空洞的眼神望向他們,徬佛從不認識他們似的。
 
儘管已經輪回了無數次,被遺忘的感覺仍然令閔玧其的心臟揪緊成一團,而碩珍身上的黑色毛衣令他看上來更為瘦削,空洞無神的表情,透著絲絲脆弱,與昔日的他判若兩人,亦令人心疼不已。
 
「哥。」玧其的喉嚨湧上一陣苦澀,他輕輕地喚著那唯一的稱謂,但眼前的人卻沒有對他笑,也沒有喊起那莫名其妙的暱稱,他只是安靜地望向他們,眼眸里沒有半點起伏。
 
「拜託想起我們吧?」閔玧其的眼眶發紅,語有哽咽地說著。他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緊握著萬分之一的機會,捱過失去他的每一分每一秒,越過生死,祈求著他們往日里不相信的神明,讓思念與恐懼在折磨著他們所有人。
 
金碩珍依然沒有回應他們,反而是垂眸盯著地上,而這時柾國和玧其發現地上放著一個精緻的角柱體玻璃罩,裡面裝著一顆灰白色的圓球,圓球的四周則散著六塊花瓣。男孩們似乎意識到數量的含義,雙目微睜, 卻在此時房間忽然震動了起來,就像剛才在走廓上一樣。
 
金碩珍的瞳孔里頓時寫滿了恐懼,徬佛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玧其和柾國還沒來得及回神時,房間的窗戶猛然炸裂,玻璃四濺,沙塵隨著湧入的強風飛揚。柾國欲提手擋下碎片時,卻看見金碩珍直直地跪在玻璃罩面前,彎下身體緊緊地抱著它,用身體擋去飛落的碎片。儘管狂風在肆虐,肌膚被碎片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傷痕,金碩珍依然不鬆手。
 
「哥!」田柾國眼眶一紅,與玧其艱難地移開步伐,向金碩珍緩步走去。
 
「快逃!」閔玧其焦急地大喊著,金碩珍卻沒有理會他,反而將懷中的物件抱得更緊,當柾國快要碰到金碩珍時,他猛然跪在地上,然後伸手將金碩珍和玻璃罩護在懷裡,閔玧其則張開瘦弱的手臂從外護著兩人。
 
久違的溫度令金碩珍頓一下。
 
「哥⋯⋯」思念在叫囂,柾國的眼眶凝聚了淚水。「我們都在這裡!」你不必一個人硬撐。
 
金碩珍的瞳孔輕顫,他聽著男孩的哽咽,腦海裡一直模糊不清的畫面也跟著變得愈來愈清晰,而強風與震動也在不知不覺間停了下來。
 
「我不能沒有你啊,金碩珍!」 田柾國不何從何冒出的勇氣直呼其名,而閔玧其靜靜地聽著孩子的呼喊,背部被砸落的碎片划傷,可是那些疼遠遠比不上失去金碩珍的痛楚。
 
聽著柾國的告白,他很久以前都知道這孩子個性敏感,雖然習慣把話藏在心裡,卻控制不住臉上的表情,哭的時候會比人更凶,笑得會比人更嗨,而如今或許是思念在肆虐,他表露情感的方式也比以往更為直白。
 
在男孩的聲聲呼喚下,碩珍微微張開了嘴唇—
 
「柾、國⋯⋯?」
 
柾國睜大眼睛,卻又像是如釋重負地輕笑了出聲,他稍稍松開碩珍,扶上他的後脖,讓兩人眉心相抵,少年眨了眨閃著淚光的眼睛,露出了久違的微笑:「找到你了。」
 
金碩珍無神的瞳孔逐漸聚焦,當眼前那哭得眼睛通紅的面孔與記憶中互相重疊,他下意識伸手拭去男孩眼角的淚光,然後用著那溫柔的嗓音,輕輕地說:「別哭了,哥的心都快碎了。」
 
「我一直相信哥的心裡有我們。」聽見哥哥的話,田柾國低頭看著玻璃罩里的花瓣,又哭又笑的,碩珍無奈地摸了摸忙內的腦袋。
 
「我心裡怎會沒有你們呢?」金碩珍柔聲地說著,然後他看見旁邊的閔玧其偏過頭來,他淺淺一笑,伸出指尖輕撓著他後腦的發絲。
 
「玧其也別哭了。」
 
「只是有沙進眼了。」
 
是久違的鬥嘴。玧其的眼角閃爍著淚光,嘴角卻在大幅上揚,好不容易喚醒心念之人,他也不想再倔強下去,他轉過頭來迎向碩珍的目光。,「別一個人待在這裡了,哥。」
 
「回家吧。」
 
「嗯,回家。」金碩珍垂下眼皮,看了看懷中的玻璃罩,然後扭過頭看著那黑色窗簾。他在兩人的目光下,捧著玻璃罩緩緩站起身,向窗簾伸出指尖,猛力一拉。
 
映入眼簾的是一顆飄浮在銀河間的藍色地球,閔玧其和田柾國猛然睜大眼睛,他們就像是太空人一般穿梭在宇宙間, 那才是潛意識的真實面貌,猶如宇宙般浩瀚,卻又充滿未知。
 
玻璃罩中的圓球面向地球,忽然亮起了淡弱的光芒,接著光芒愈趨明亮,碩珍的背影逆著光線,柾國和玧其微微眯起了眼睛,「珍哥!」玧其下意識呼喚著金碩珍,而後者轉過身來,看著他,懷中的光芒卻愈來愈耀眼,令兩人快睜不開眼來。
 
而在光芒完全遮去所有人的視線前一刻,閔玧其卻聽見了——
 
「回家吧,玧其。」
 
「我不會離你們而去的。」
 
...
 
在閔玧其睜開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那熟悉的白色天花板。想起逆著光的金碩珍,他猛然地撐起了上身,看見那黑白相間的裝潢,那無疑是自己的房間。
 
玧其緩緩睜大眼睛,心裡百感交集,他和田柾國找到了金碩珍,也說了要回家,他卻還是不敢下定論。玧其打開了衣帽間的趟門,穿過那灰白黑與色調明亮的衣服,在他伸手想打開室友的門時,卻停頓了一下,他暗暗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下子拉開了趟門。
 
可是,他心系之人卻不在床上。閔玧其蹙起了眉頭,他摸向褲袋的手機,卻同時發現自己看不清房裡的時鐘。在多次入夢後,他多少都察覺到夢境與現實的分別,在夢里,他們都看不到時間的。玧其拿出了手機,然後松開手——
 
手機懸在半空中。
 
「你還在夢里喔。」女孩的聲音從玧其的背後傳來,待玧其帶著疑惑的目光轉過頭來時,女孩一字一句地強調著,「只有你還在夢里,玧其。」
 
「什麼意思?」只有他在?所以金碩珍是醒來了。 閔玧其望向女孩,只見後者對他歪頭笑了笑,然而他竟覺得這抹笑容有些似曾相識,
 
「我說過,金碩珍是被帶進來的,而帶他進來的人,是你。」 女孩說著。
 
「我?」玧其偏了偏頭。
 
「你作夢了,也把金碩珍帶進來。你害怕碩珍會離你而去,而夢境反映了你的恐懼,可是現實里的碩珍,情緒也不穩,渴望被人關懷。」女孩的話,提醒了閔玧其,他之所以恐懼,是因為某天夜裡碩珍沒有回家,也沒有交代自己去哪裡,閔玧其打過去時,卻是燦多接起了電話。他說金碩珍喝醉了,並婉轉地帶出他心情不太好的事。
 
閔玧其掛上電話後,想起當初金碩珍心情不好,卻有意對自己隱瞞,反而去找李在煥的事,到後來他也作了一個沒有金碩珍的夢,那時柾國也在,而如今他又因此再作了一次這樣的夢,他心底里到底是有多害怕失去金碩珍呢?
 
「在夢境里的人,心靈最為脆弱和容易受影響,他的情緒被放大了,所以他在你的夢里建造了他的夢境,並且愈陷愈深,而夢境也反映他所渴望的。」 渴望被愛著,渴望有個人能安撫一下他那疲倦的靈魂。
 
「如今他醒了,只剩下你在夢里。」女孩認真地注視著他,柔聲地說著。「而你也該醒了。」
 
「你到底是什麼?」 玧其知曉這夢終會完結,所以他決定問了這最後一個問題。
 
「是他想要回到現實的執念。」
 
「他不是回到了嗎?為何你還在這裡?」 玧其問。
 
「因為他還要拯救你。」女孩說得堅定,眼眸里的柔情卻與記憶中的碩珍重疊起來,她揚起了一抹猶如暖陽般的笑容,然後上前伸手溫柔地摸了摸玧其的腦袋,「他如此的愛你,是不會離你而去的。所以,別害怕了。」
 
「他跟你是要當一輩子室友的。」
 
「玧其!」玧其的耳邊驀然響起了熟悉的嗓音,手臂被無形的力度拉扯著,而女孩的臉孔也變得愈來愈模糊。
 
到最後,他還是拯救了他。
 
「玧其!」
 
「快醒醒!!」
 
閔玧其緩緩睜開了眼睛,而第一眼看見的是那張令他思念已久的臉孔,但帥氣的臉上卻多了幾分擔憂之情。
 
「玧其啊,你嚇壞我了,剛剛怎叫你也不醒。」碩珍那緊皺的眉頭,隨著他醒來以後,終於得以舒展開來。
 
「是哪裡不舒服嗎?」他伸出手背覆上玧其的額頭,而這份確實的觸感令玧其心中一頓。是現實吧?
 
「不是。」玧其拉開了碩珍的手,卻並沒有就此放手,反而捉得更加緊,是有溫度的手心,指腹摸上那充滿骨感的指節,他回想起夢里的一切,無數的感情在心裡翻騰著。
 
「哥,現在幾點啊?」
 
碩珍對玧其突如其來的親近有些疑惑,但還是看了旁邊的時鐘,「九點半喔,話說你要吃早餐嗎?」
 
久違的關懷讓玧其終是紅了眼眶,可他還是倔強地擺了擺手,然後蓋著被子翻身背對碩珍,「不吃了,我再躺一下。」
 
「我還是買回來給你吃吧,你精神看上來不太好的,待會你暈在作曲室,我可要將你扔進火爐里。」金碩珍嘮嘮叨叨的,卻很是令人安心不已。
 
「哥。」
 
「嗯?」
 
「找天去釣魚吧。」
 
他偶爾還是要獨佔一下金碩珍的。
 
「哥今天去哪?」在碩珍答應他以後,閔玧其忽然想起今天他們都沒有安排,卻看見碩珍早早就穿上了便服,因而也不是為了買早餐而換。
 
「睡醒後突然有寫《Moon》的靈感,所以想去跟PD商量一下。」
 
「原來。」 玧其佯裝平淡地回答道,「那你回來後,晚上我們去吃魚生吧。」 他太想跟他多待一會兒了。
 
「你請?」
 
「嗯。」
 
「我開玩笑的。」
 
「我知道啊。」
 
「你真的一點都不可愛呢,米紐其。」
 
男人聞言,沒有回嘴,嘴角卻緩緩上揚。
 
此刻的他能肯定,從金碩珍嘴裡說出的暱稱,他永遠都不會討厭。
 
夢里所發生的一切,只有作為夢主的閔玧其記得,其他人則是沒有半點記憶,但感覺卻殘存於每人的心裡。
 
在某天待機室里,碩珍舉機對上自己時,柾國一股腦兒地溜到他的背後摟著他,下顎抵著他的寬肩,睜著那圓滾滾的眼睛,金碩珍也順他的意,按下了快門,卻到最後,碩珍一臉哭笑不得地看著弟弟們集體闖入他的鏡頭裡,嘴裡不斷喊著「走開」,卻又毫無半點阻嚇力。
 
他一如既往地寵愛著所有人,將最大的溫柔贈予他們,但或許是失去的感覺過於強烈,被溫柔以待的男孩們比過去更為愛護金碩珍,有人注視著他的眼神更為熱切,有人像要成為掛件似的常貼在他身上等等。
 
從那天以後,人類不再作「失去」的夢,
 
迷途羔羊亦離開了夢幻島,回到現實里。
 
現實或許很殘酷,忙碌的生活亦會令人疲倦不堪 ,
 
但至少他不會是一個人,他的小船也會找到靠岸。
 
而這一切都就像女孩對「她」所說的,
 
——總會有人替你好好愛他的。
 
全文終
 
...
 
後記
 
用了四年寫這十五章,但文里的時間點卻只是一兩天的事。 最初會寫Lost Boy的原因,其實我都有點忘了。
但最主要原因是,因為太心疼在花樣年華當拯救者的他
所以就寫了Lost Boy,也希望趁這機會好好安利他(CP)一波,當中加插了許多真實事件。
 
我其實不怎麼會為自己的文而哭,但寫到十四章卻忍不住眼泛淚光,Lost Boy 差不多陪伴了我整個追星旅程,我其實變了很多,不變是愛他的心。
後期寫Lost Boy時,心裡那份「想他被寵、被愛」的感覺很強烈, 把愛都留給了他,原以為自己寫的文或會朝另一個方向去,但最後它卻沒有。
劇情走向還是回到了金碩珍是拯救者的角色,又或者是七個人互相拯救吧。
 
腦海裡總會浮現「能不能對他好點」的想法,放眼看過去南韓娛樂圈里,金珍真的不像大哥,而弟弟們對哥哥做的事,其實放在其他團體里,真的很少見,那些弟弟們都特別怕大哥,但彈不是,而這或許也是金碩珍想要的,也因為這樣子,我不會質疑他們之間的感情,只是有時候看得我很是心疼。
 
畢竟他本人也說過,作為大哥最辛苦的時候,就是本該發火的時候,訓斥就會變成爭吵,他就會想自己如果有多一點鎮壓力就好。
看到這裡,只想說溫柔的人生氣真的很辛苦。但我知道他們相處七年,比起如流水的粉絲,也只有他們堅守在彼此旁邊。所以,哪怕我現在沒有像以前那樣團魂滿滿,因為我給本命的愛怎樣也不夠,直至他待遇變好以後,我才能稍微放心吧。但還是覺得他們是命中注定該在一起的人。
 
然後也常常問自己,怎麼要虐自己呢?
 
但有不同人看著我的文,而無論其他人承不承認,確實是有人因為我的文字更喜歡、更瞭解金碩珍,而我也抱著這個原則,哪怕很心疼,還是把那些旁人容易忽略的事情寫出來,他不是只有有趣的一面,他不是只會盒盒盒,所以這文是虐到我和朋友,但只希望他的好可以被更多人察覺到。
 
我希望他可以得到更多的愛與溫柔,
我或是部份愛他的人,其實就是「她」。 
希望有人可以替我們好好愛他,讓他不當大哥的時候,能好好地疼他、愛他。 
 
但說到底,只要有人愛他就可以
而我也知道,他是被愛著的
 
文里是我眼中的他,斷不可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最重要的還是希望大家能看到他背後付出的努力,有趣的另一面,這就是我寫《Lost Boy》的原因。
結尾或會覺得倉促,但這小說承載了太多的感情,而每一篇都是我想到劇情就馬上寫,很少有寫完之後,再加插劇情的事。
所以我是把腦海裡想的,都寫出來,沒了就不會再寫了
這篇的意義有別於其他同人文,我沒有再太多的修飾,只在乎我能帶出多少信息。
所以,這一篇,確實是我的小任性,我想完就完。
 
而現在,我想說的都說完了,故事也該划上句號。 
謝謝追了四年或是一口氣看了全文的你。
 

2020.3.25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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