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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Final

Ghost of a smi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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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是最後一章,所以我希望你們能夠花點時間

※先聽歌、看歌詞

※再配上歌曲,然後細心看此章

https://home.gamer.com.tw/creationDetail.php?sn=3010069

 


擦乾眼淚,抬起你的臉龐 ,

昐望,你總有一天的幸福。                                           

                               —EGOIST-《Ghost Of A Smile》

 

畏懼死亡,渴望生存,是人與生俱來的情感,

可是,於我而言,生存或死亡,早已不再重要,

甚至可能為了最愛的你,獨自走進無盡的黑暗裡也在所不惜。

 

最初看見你的時候,你看上來就像我房間裡的娃娃一樣,維持著同一個表情,可是唯一不同的是娃娃永遠都是笑著,而你卻總是一臉平靜,彷彿一點情緒也沒有的機械人。你明明跟我們年齡差不多,可是你的一言一行都明顯地不符合實際年齡,在哥哥胡鬧的時候,你總會耐心地為他收拾地方,當我又不小心睡著時,我醒來後,就會發現自己在床上,那時的我天真地以為自己會瞬移,到了後來,在半醒不睡之間,才發現是你用著那小小的身驅,吃力地將我帶到床上。

 

你伸手輕輕拍我的頭,什麼話也沒說就安靜地跳下床,隔了一天,又回複那平靜的樣子,可是我卻不禁將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你總是很安靜地待在我和哥哥身邊,當我想接近你時,你卻會躲得遠遠的。我不理解,可是我想你開開心心的。

 

所以在某一個晚上,我裝睡了,然後捉到你了。你有些慌張地看著我,卻因為被我抓住了手腕,而無法逃跑。你問我為什麼要裝睡,那時的我很直白地對你說:「因為這樣,你就不會躲我了。」雖然長大後,回首一看是甚為難堪之事,年幼時的率直,是最寶貴的禮物,卻會隨著時間而消逝的缺憾品。

 

或許,是我的勇敢,打動了你。你不再是冷冰冰的雕像,我鼓起勇氣地將自己畫的小孩圖給你看,原以為不會得到你的青睞,可是你捂著嘴唇,卻掩不去那上揚的嘴角,然後說著稱讚的話,雖然後來知道那是帶著嘲笑之意,可是我記得,當你笑逐顏開時,我彷彿看見跌落凡間的天使一樣,如此美麗又溫暖。

 

「你笑的時候,是最好看的。」

 

我這樣對你說了,而你的眼眸裡閃過一絲驚訝,然後靜靜地點著頭。自此之後,你的笑容,慢慢變多了,而我卻愈來愈喜歡看著你笑的樣子。偶爾無聊,我便拉著你們玩角色扮演,哥哥堅持自己是皇子,而我是公主,可是你知道嗎?我不知道為什麼,一提到皇子的人選時,腦海裡浮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你。

 

可是,哥哥想要這角色,而你給他了。我喜歡哥哥笑的樣子,可是當我看到你眼底裡閃過的失落時,我突然不想當公主了。我問了家裡的管家,騎士有沒有相配的伴侶,他卻搖搖頭說:「騎士,生來就只會服從皇帝,終身效忠皇室。」

 

我不喜歡、不喜歡你當騎士,

我不要你一個人。

 

原以為,我對你的感情,跟哥哥一樣,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睡眠的時間愈來愈長後,我才漸漸發現,我不想你當騎士的原因,是我、大概喜歡上你了。還記得,當得悉自己的睡眠時間已經幾乎佔去了日常大部份時間,或許是因為無助與恐慌,我的情緒變得極其不穩,時而哭泣,時而憤怒,哥哥和傭人們對我喜怒無常感到措手無策,當所有人認為給予我一個安靜的空間是最明智的決定時,你卻倔強地留在我身邊。

 

在我憤怒的時候,默默承受著我胡亂砸在他身上的枕頭,在我哭泣的時候,卻二話不說地將我擁在懷裡,一向少言的你,意外地說了很多話。溫柔的你,用雙手包圍住我的手,然後將身體湊近,在我的頭髮輕輕落下一吻,以那溫柔得令人感到安心的嗓音說:「我會在你身邊的。」

 

你可知,那一刻你就像來拯救我的皇子一樣,將我帶離黑暗,可是就算我內心多渴望,你能成為我生命中的皇子時,我們之間卻總有一段無形的距離,那就是當哥哥在的時候,你就會變得很安靜,猶如騎士一樣,安守本份地待在旁邊。然而,沒有一個童話故事,是公主與騎士作為結尾。

 

我想光明正大地喜歡你,而我很清楚哥哥對我的感情,並非只有兄妹之情。這是不允許的,可是我知道哥哥的世界裡只有我,如果我離開他了,他會很孤獨,而且我比誰都怕他會傷害你。在你還沒有來到我們家時,其實家裡還有一隻小狗,我很愛牠,但我不能陪牠很久,所以在清醒的時候,特別用心地照顧小狗,哥哥卻極之厭惡牠。

 

直到後來,我醒來的時候,我卻再也看不見小狗狗。哥哥說,牠自己跑走了,可是小狗很怕生,除了我的房間就哪裡也不去,我知道哥哥在撒謊,但我不敢去想像他對狗狗做了什麼,即使在傭人姐姐口裡聽見他將牠放在膠袋等等的話,我也選擇去無視,因為我怕會毀了我和他的感情。

 

爸爸說,要我好好陪在哥哥身邊,因為哥哥沒有什麼安全感。而我做到了,我愛他,也希望哥哥可以趕快好起來,所以來日方長,我以為待哥哥不再過度缺乏安全感時,我就可以大聲地說喜歡你。不過,直至我看見哥哥將我和你的拍立得燒掉時,我才知道,我不能愛你。

 

我努力地給予哥哥想要的愛,卻為了不讓他傷害你,我唯有與你保持一定的距離,可是睡眠的時間意外地變得愈來愈長,每天醒來想看見你的心便會愈來愈急切,慶幸的是,你就像最初的諾言一樣,一直待在我身邊,可是那時候的我,卻比誰都累。

 

無法去接觸外界的事物,用那有限的時間去認識這無限的資訊,於我而言,一切也只不過是侃侃而談。我不知道外國的景色可以有多美,不知道外面的小吃有多好吃,也不能像普通人一樣有自己的好朋友,一起結伴上學、共同奮鬥,我錯過了很多,也連累了你。

 

我活在富裕的家庭中,但富裕的背後卻是充斥住罪孽,我看似應有盡有,但事實上我是一無所有的。猶如空殼般活在諾大的宅第中,我有你和哥哥的愛,你們卻不能給予我生存價值—夢想。我想努力地活下去,見證奇蹟的發生,可是一切的期盼卻在一夜之間徹底毀掉,最後步向滅亡。

 

傷我的人,是至親;

護我的人,是摯愛,

 

溫熱的液體濺灑在我的肌膚上,宛如沒有靈魂的傀儡一樣,一下又一下地將刀子送進血肉模糊的傷口中,彷彿身下的人不是自己認識的、所愛的,毫無半點悲痛地將他扔進深淵之中。或許,我在哭,但那顆心臟卻早已不再跳動,直至你來了。

 

你沒有嫌棄渾身鮮血的我,將我緊緊地抱進懷裡,「沒事的。」你是這樣對我說的,我依稀聽哥哥傳來的叫喊聲,可是此時此刻,我只想好好待在你的懷裡,去感受那份令人崩潰的溫暖。

 

我殺了自己的父親,

無論原因是什麼,我卻成為帶罪之身。

而懲罰我的人,是哥哥。

 

從皮膚上傳來的刺痛感,比哥哥先前對我任何一下毆打,來得更為疼痛,卻又帶點釋然。我知道他總有一天會傷害我,我的心卻沒有半點波瀾。

 

並非不害怕生命的消逝,而是早已沒有對生存的渴望。藥物將我的渴睡症加劇,基本上無法再日常自理,每一天醒來,心裡在想或許再閉上眼,然後安靜地度過這兩小時。在刺痛感愈來愈清晰時,我聽見了你那猶如猛獸般的咆哮,兇狠卻摻雜著無力,你是在履行承諾,不去殺死我哥哥。

 

我是知道的,哪怕會被你認為是對哥哥的保護,而事實上我想你離開。你沉默寡言,卻比誰都在乎我們兩個,不願你再像我一樣,親手沾上家人的鮮血,同時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之中。

 

身體逐漸變得乏力,意識變到模糊,

當要迎向黑暗的懷抱時,我這才想起,

原來我還沒有來得及說我愛你。

 

然而,當我再次醒來後,卻再也無法觸及你,可是我卻能走到從沒見過的地方,外面的世界比我想像中更為遼闊,奈何在有限的時間裡,我無法認識世界,現在的我可以了,不過在你夜夜獨自低泣,被噩夢纏繞之時,想安撫你的指尖撲了個空,甚至令你感到陣陣寒意。

 

我收回手,默默坐在角落裡,看著獨自承受痛苦的你。我懇求神明,有人能相伴你左右,給予你最大的溫暖。當你在摯友面前卸下偽裝時,我心裡慶幸著,卻同樣地心如刀割。

 

直至家裡來了兩個小偷,你將槍口對準其中一個人的腦袋時,儘管你看不見,我還是下意識擋在他面前,當他們走後,或許是隨著時間的增長,以及那想你有人陪伴的慾望愈來愈強烈,促使我將小偷不小心落下的住院收據一點一點地挪到當眼的位置。

 

你看見了,而你也明白了。

 

一切就如我所期盼一樣,兩人的到來,令充斥陰霾的家裡多了一絲暖意,你不再哭,可是你壓抑了自己的感情,你仍然被噩夢纏繞著。

 

接下來的日子,男孩兒闖入了你的人生。他很可愛,很帥氣,只不過有些怕生。他很喜歡你,但感情遲鈍的你卻遲遲不發現,要男孩兒獨自待在冬夜之中,你才發現自己的感情。

 

傻瓜。

你和他也是。

 

到了後來,你對男孩兒的感情顯然變得不同,而當你們共處一室時,我明明可以輕易地進去,我卻停在原地。我的觸碰,會為你帶來寒意,那麼他的手心想必比我溫暖。

 

我離開了,可是走不遠,怕會迷路。

天亮之後,我回到家,你們一臉窘困地接受其他人的抱怨,說你們擾民,我不禁笑了,可是我沒想到自己還能哽咽。

 

最愛的你,得到別人呵護,

可惜,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

 

你仍然定時定候來看我,說著我早已知道的事,有時我真的想大聲跟你說—

 

我一直都在你身邊。

 

從言語之間,我感受到你對男孩兒的感情,可是卻因為我封閉了內心,我該如何是好?我只能交給時間,期盼它會對你仁慈。

 

可是,時間總愛跟你開玩笑,你終究還是被哥哥找到了,但與此同時,又有另一個人闖進你心裡,他很霸道,也不比男孩兒率直,可是又比誰都愛得更深沉。

 

阿,真不可愛。

 

同樣地,在你們獨處時,我沒有在你身邊,可是,偶爾自己一個流連在街道之上,會意外地想了很多,甚至有時會因為心有不甘而覺得難過,然後我發現我會想哭,可是我沒有眼淚了。

 

不能哭的感覺,其實真的很難受。

 

之後的日子,我都陪著你。正因為我無能為力,只能夠看著你們為彼此而爭吵、哭泣,而你卻選擇自己承受一切,因為我了解你,所以我沒有生氣,因為我對你只有說不盡的疼惜。

 

一切由我而起,由最初只想你可以擺脫我這個負累,也不想你為了我去沾上無謂的鮮血,因為我深深地體會到背上殺害摯親的罪名有多沉重,卻沒有想到你的過去,早已被我的父親所毀,而我就成為了你的枷鎖,但倘若時間可以再重來,我或許不會對你下那道命令,可是我也不會活著。

 

你說你恨我,我理解的。

可是你知道嗎?

 

於我而言,生存比死亡更難受。

我希望,你能理解,

而我也知道,你會的。

 

在你和哥哥的對持之下,也許是血緣的羈絆,直覺告訴我,哥哥沒有在你的手環上按上毒針,然後我猜中了,那是哥哥為了自殺而設的局。我聽見了他的懺悔,可是我卻談不上能否饒恕他,我恨他就手旁觀,可是我理解他的懦弱,而這一切都成為了過去的遺物,即使他再道歉,時間不會因為他的懺悔而回溯。

 

你將他帶到我們兒時相聚的房間,他說畫上的主角本應是你。嗯,他說得對,在我決定結束生命,對你下那道命令的前兩個星期,我想與你留下屬於彼此的記憶,所以我讓管家為我們找了畫師。

 

可是任我有通天的本領,我仍然瞞不過作為一家之主的他,當我醒來時,卻發現畫上的主角不是你,我以為我能裝著沒事,可是當你出現在眼前時,我終究還是以為會很平靜地接受自己終日只能活在哥哥的掌控下,可是我當我看見你的時候,我還是在你面前泣不成聲,你慌張地為我拭去眼淚,但回應你的只有我那惱人的哭聲。

 

片刻,我靜靜地看著哥哥的心跳歸零,然後他看見我了,我看著他瞳孔裡的愕然,慢慢變成了然時,我們卻相對無言。

 

血脈,是一種令人又愛又恨的牽絆。哥哥在很早以前就知道我對你的感情,可是嫉妒心驅使他毀掉了一切,包括我在內。他在彌留之際,將我還沒有來得及說的話,傳達給你,然後他看見我了。

 

我看著他的眼眸,由愕然慢慢演變成了然,我們注視著對方,沒有擁抱、沒有激動的懺悔,他只是輕輕向我作了一個口型—

 

對不起。

 

我緩緩將嘴角上揚,向他報以一個承載住一切情感的笑容,然後我說:「願你來生,安好無恙。我最親愛的哥哥。」我不恨他,也對於他的死亡,沒有太多的遺憾,因為我知道他也活得很辛苦。

 

他露出了一個釋懷的笑容,或許想自己死去的心願已經達成,他感覺到那個世界在呼喚自己。他讓我一起走,可是我卻搖搖頭,「我還想多留一會兒。」

 

我聽不見呼喚,那就代表我有未完的心願,

而能夠達成這心願的人,只有金碩珍一個。

 

哥哥輕笑,逐步向我走來,然後在越過我的一剎那,伸手輕輕揉了揉我的頭髮,因為我們在同一個世界,能相觸相碰,乃是常理。接著,他那溫柔的嗓音隨著飄動的空氣傳進我耳裡。

 

「再見,我親愛的妹妹。」

 

頭頂上方的觸感消失了,我沒有轉過身,因為我知道他不在那裡了。

 

我看著將要失去意識的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聲音是無法傳達至你那裡,我仍然禁不住呼喊—

 

「珍哥。」

 

我和他已經一無所有,可是你還有他們,所以你不能來我這裡,即使我好想你。

 

後來,你幾度生命垂危,可是我仍然看不見你,那就代表你在為他們掙扎著。嗯,掙扎吧,為了你愛的他們而掙扎。我們總有天會再次相見的,所以我不介意多等一會兒的。

 

或許是神明,聽見我的禱告。你順利度過了危險期,在摯友的幫忙下,虛弱的身體逐漸得以恢復,我陪著你去找母親,即使得知我們有血緣關系,也改變不了我愛你的事實,而我慶幸的是你在哥哥的遺物裡,找到我的日記,裡面的一字一句都述說著我對你的愛戀,雖然我不能親口說給你聽,但至少你看見了。

 

當你哭得聲嘶力竭,我只能抱著你,我想為你帶來溫暖,一點也好,所以請你別哭了。

 

在你情緒平伏的幾天後,你與摯友的幾番爭論下,你還是跟著他回到他們身邊。我看著你臉上展露的笑顏時,耳邊驀然響起了清脆的風鈴聲,我心中一怔,回過神來便是一笑。

 

阿阿,心願快達成了。

 

「你是敏娜姐嗎?」突然,在吵鬧之中,一道好聽的嗓音從我耳邊響起。我猛然回頭,一臉訝異地對上來人的目光,自己的存在理應不可能被人知道,可是眼前的女孩卻向我報以淺淺一笑,「原來你一直陪著珍哥身邊。」

 

我這才想起,你曾向我提過,那個名叫朴智旻的少年,有一個得了重病的妹妹,甚至幾度要來到這裡。不是每個人,從彌留之際回來,會看見這裡,但我想她意外地擁有了這天賦,可是她的笑容,卻看不出她會為了這雙接通這裡的眼睛而煩惱,反而有些令人覺得她樂在其中。

 

我將食指放到唇邊,說:「別跟他說喔。」

 

你好不容易擺脫了那陰影,我不該再打擾你的生活。咖啡廳很熱鬧,你也受到弟弟們的各種過度保護,只是當時間來到這一天時,你彷彿下定決心地咬著唇,然後向所有人提出要來見我的請求,你很認真,所以沒有人敢拒絕。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智恩佯裝自然地走到我身邊,然後小聲地問:「為什麼珍哥,今天變得這麼認真?」我看了看牆上的日曆,然後無奈地輕笑說:「因為,今天是我生日。」

 

你來了,連同你那兩位年下戀人,然後你卻堅決地推諉了他們的幫助,要自己走到我所在的位置。我坐在那毫無半點溫度的石碑之上,靜靜地看著你,抱著象徵思念的花束,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為了今天而特意打扮的你,將瀏海隨意地撥了上去,令你那精緻的顏容更為突出,而你所穿著的不再是我記憶中的沉色大衣,而是淡藍色的修身西裝,此刻的你英俊秀氣,舉手投足間都彷如進場的新郎,緩步走向自己的新娘。

 

你可知,假如我還有心跳,或許一定會急速上升。

 

你來到我面前,眼睛卻盯在那刻著名字的石碑。我不滿地撅了撅嘴,心血來潮地想捏你的臉頰,即使指尖會穿過你的身體,就在我的指尖快要靠近你的時候,你卻忽然抬起頭,彷彿正在與我四目相投一樣,我嚇得退後幾步,當仔細一看,才發現那只是巧合。

 

我苦笑,你又怎麼會看見我呢?

 

「你一直在我身邊,對吧?」你靜靜地問,我頓了頓,以為你只是在安慰自己時,你卻笑了笑。「在Zero來救我前,那聲呼喊是你吧?」

 

「有時候,覺得會特別冷,是因為你在碰我嗎?」

 

我瞪大眼睛,看著你平靜地述說一切跡象,那摻雜著悲傷的笑容,令旁人看得痛心。

 

「智恩說你很美,」

「可是看起來也很孤單。」

 

那丫頭。

 

我沒有想到智恩會跟你說,我也以為就算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奈何你太聰明,總能透過一絲跡象來找到答案,找到我,可是我們注定不會相見。

 

你將花束放在碑石之上,看著那黑白色的照片,問:「我該看哪裡呢?」「白痴。」我不禁張口罵了你一聲,卻目光放柔地注視著你那完美的面容,你緩緩站起身說:「我看不見你,所以你站在我面前吧。」我一直都站在你面前。我心裡回答道。看似在自言自語的你,惹人發笑,同時又令人心疼。

 

「對不起,」或許是有了要守護的人,你的聲音不再是摻雜著絕望的低沉,而是擁有希望的響亮,卻不失溫柔地說:「對不起,這麼晚才知道你的感情。」

 

指尖在顫抖,可是我知道那不是源於恐懼,而是一種期待。

 

「你或許是因為擔心我,所以待在我身邊,」

「可是,我找到自己的生存意義了,所以—」

 

風鈴聲,再次從耳邊響起,而這一次更為響耳。

 

「不要再等我了。」

 

突如其來的狂風拂起了地上的枯葉,飄散於半空中的枯葉將我們團團包圍著,你將手臂舉在眼前,擋下那狂風的來襲。在狂風之下,不知從哪響起的風鈴聲,愈來愈刺耳及急速,彷彿是在催促我要離開似的。

 

片刻,狂風停下了,風鈴的餘音猶在。

 

你撩撥一下被吹亂的瀏海,說:「對不起,在生氣吧?」

 

不!

 

看著你似乎是因為剛才的景象誤會了些什麼,我急得想智恩出現在身邊,然後幫我好好將話傳遞給他。

 

你伸出手輕輕撫向那沉色的碑石,即使你我都知道一切已成定局,可是你仍然以那令人沉醉的溫柔嗓音,述說著你那不可能會發生的期盼,

 

「倘若時間能夠回溯,我想成為最好的男人。」

「然後,鼓起勇氣地對你說—」

 

我踮起腳尖,在你的唇瓣落下輕輕一吻,

也許,是唇上的冰冷打斷你的說話,可是聰明的你,應該會察覺到的。

那是,我對你的吻別。

 

一直沒有聽見呼喚,是因為還沒有看見你得到幸福,而如今你已有所愛之人,也尋找到生存的意義,那麼我也該往前走了。

 

有人會幫我愛你,

甚至會比我更愛你,

但即使如此—

 

「我愛你。」

 

於我而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

愛上你,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事,

如果可以,我會在來生某一處等你。

 

待唇上的冰冷不再時,凝聚在男人眼眶裡的晶瑩,緩緩沿著他的輪廓滑落。以為試過失去的滋味,他不會再哭,可是原來,他怎樣也不會習慣與最親的人分離的時刻,就算多少次也好,也仍然會令人如此痛心。

 

但是,至少他不再是為了愧疚而痛哭,沒有摻雜雜質的思念,也沒有愧疚的愛。

 

「我愛你。」

 

—愛過你、愛著你。

 

時間總會把你的傷口治癒好,

把這一刻成為過去的事情。

 

                            —EGOIST《Ghost of a smile.》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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