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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牽絆➖


金碩珍臨赴約前,最終還是回到了住所與南俊會合,但卻被告知柾國一大早已經出門去了。金碩珍認為也許還沒到向柾國坦白的時候,亦由於離赴約時間不遠,碩珍還是選擇向朴智旻和金南俊坦言自己的過去,閔玧其識相地帶走了號錫和泰亨,給予他們三人相處的時間。

金碩珍本以為將傷口再次披露,會令自己陷入回憶的漩渦中,可是意外地沒有他想像中那麼艱難。

腦海依舊會浮現出那些令人感到窒息的記憶,可是相比起先前向玧其坦白的時候,來得稍為平淡。當他緩緩道出過去時,三人起初陷入了一遍沉默,直至出奇少話的朴智旻坐到碩珍身旁,默默地伸手摟住他的脖頸。

金碩珍心中一怔,接著便意識到智旻的意思,露出了釋然的淺笑,輕撫智旻擱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不論是他,還是柾國或是南俊,每當有人生氣失意時,朴智旻都總會這樣抱著他們,怎甩也甩不走,而擁抱永遠是最佳的安慰,智旻深知這一點,也盡所能地去解決團隊裡的爭執,因此,他一直都是在三人心中猶如天使般暖心的存在。

正是這樣的純真,讓碩珍不敢向智旻坦白,彷彿他在利用智旻的寬容和南俊的成熟,來填補內心的罪惡,明明他做出了那種罪無可恕的事情。

「哥還記得為什麼我們成為盜賊前的事嗎?」金南俊雙手交扣抵在下顎,手肘撐在膝上,眼神認真地緊盯著碩珍。

金碩珍感覺到脖子上的手一緊,他微微側頭瞥向身邊的智旻,無論誰也好,都不會忘記那些過往,「記得。」

「在我們最無助的時候,只有珍哥你幫我們、收留我們。所以,就算我們能做的事很少,在珍哥無助的時候,我們也想陪在你身邊。」金南俊的聲音堅定而清亮,如以往一樣,能夠輕易地使人信服,「因為我們是家人阿。」沒有血緣的羈絆,卻有猶如家人的關系。

朴智旻與金南俊本來只是兩個普通人,兩人因為自小就是鄰居,所以感情一直就很好,一個修讀醫科,一個專長電腦領域。

直到智旻的妹妹智恩不幸患上重病,智旻卻在那時見識到現實的殘酷。對於那時的智旻,根本負擔不起那龐大的醫療費用,親戚都惶恐避之不及,而嗜酒如命的父親連維持半點清醒也十分困難,更不要說幫忙。

南俊也因為這樣跟拒絕幫忙的父母爭吵而被趕出家門,政府亦對他們的訴求置之不理,每分每秒的過去都提醒著智旻生命的流逝。

在無計可施下,南俊和智旻決定利用各自的優勢,南俊的聰明才智和智旻那為了保護妹妹與自己不被父親虐打而學來的體術,以及那深厚的醫學知識,來完成一些簡單的盜竊委託。

只不過在陰錯陽差下,在一次隨機盜竊下,跟金碩珍碰了個正面。不清楚金碩珍底蘊的朴智旻與金南俊,自然被前者痛毆了一頓,直至碩珍提槍抵向智旻的腦袋時,金南俊這才表明兩人並沒有惡意。

探望完敏娜的碩珍情緒往往都比較平靜,故讓跪在眼前的兩人緩緩將原由說出。金碩珍聽完後,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只讓兩人留下名字,就將他們轟出門外。

死裡逃生的兩人餘悸猶存,只是眼看手術的日期漸近,可是兩人所盜得的根本不夠付那些醫療費。原以為親戚的到來,是妹妹的轉機,可是聽到的卻是父親將房屋賣了,並且失蹤,氣急敗壞的朴智旻幾乎想殺了那無用的父親,更差點將怒氣發泄在親戚身上。

陷入困境的朴智旻只能蹲在病房門外痛哭失聲,而金南俊只能在旁默默地安慰著摰友。直到,一雙修長的腿走進兩人的視線範圍裡,「去簽手術書。」清冷的聲音從兩人上方傳來。

金碩珍身穿沉色大衣,在旁人眼中渾身都散發著冷傲的氣息,站在身旁的護士也不敢與碩珍站得太近,不過在南俊和智旻眼裡,卻有一絲的平易近人。碩珍雙手插著口袋,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沒有起伏的語氣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想法。

「看什麼?不是說要做手術嗎?」金碩珍挑眉看著一臉狀況外的兩人,「我們.....沒有......」

碩珍不等南俊說完,便將護士手中的文件扔到他的懷裡,然後徑自回頭走開。直到護士向他們說出原由時,兩人才知道金碩珍做了他們的擔保人,將醫療費一次性地付清。

或許是朴智旻看到碩珍眼底裡閃過的悲傷,回想起碩珍屋子裡的環境,是如此的昏暗空曠,便有種「其實他很孤獨」的感覺。從那次以後,朴智旻就賴上了金碩珍,全然忘記自己被他用槍威脅過的事,久而久之,性格截然不同的金碩珍和金南俊也漸漸有了交集。

而成立「Joker」的原因,單純是因為朴智旻沉迷於犯罪劇下引伸出的念頭,同時也不想有人會好像曾經的自己如此無助,亦想為他們帶來希望,就如同金碩珍一樣。為墜入黑暗之中的他們,帶來了一絲的曙光。

他們既然有這樣的能力,何不加以擅用。不偷取普通百性,只偷取虛偽的富貴之人。

— —

「哥難過的話,跟我們說吧。」朴智旻收緊了手中的力度,用額頭輕輕抵住碩珍的腦袋,「我們不會走的。」當友情昇華成密不可分的親情時,言行之中便會流露出最純粹、沒有摻雜任何慾望的愛意。

金碩珍沒有料到他們會說出這些話,心裡既驚訝又感動。由金碩珍懂事開始,身邊就只有崔家的人,與期說他是崔守言的養子,「工具」也許比較貼切金碩珍的身份,看著他的眼神總是沒有半點溫度,甚至從沒有關心他的生死。

而崔日研,即使從小就一起生活,起初猶如親兄弟,卻因為那件事,使兩人產生了無形的裂痕,碩珍亦慢慢發現兩人的性格迴異,日研一直對於他成為「暮」的繼承人耿耿於懷,而碩珍亦因為敏娜的緣故,無法與他坦誠相處。這種混亂的關系,根本就算不上親情,只是在互相利用。

金南俊勾起好看的嘴角,將手舉到兩人眼前,金碩珍自然了解當中意思,淺笑著伸手回握南俊的。

「哥。」而此時南俊的眼神,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而朴智旻也鬆開了手,坐回位置上,兩人看了彼此一眼,不約而同地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讓碩珍不禁疑惑起來。

「這次,我們來當你的後盾。」

直至南俊從口袋裡取出那熟悉的玻璃片時,金碩珍除了愕然,其次就是想將外面的閔玧其痛毆一頓。當然,始作俑者依舊若無其事地跟弟弟們道出「Ace」的身份,他能想像當金碩珍得知自己將玻璃片偷塞給金南俊會是怎麼樣的反應,可是他一點也不在意。

他在乎的是,讓這個男人......
學會依賴。

閔玧其將玻璃片塞到南俊手上,也給予他當碩珍後盾的暗示,以他的聰明才智,定當理解當中意思。

玧其固然想金碩珍只依賴自己,只讓自己看到他內心的軟弱,可是他很清楚金南俊等人對他的重要性,就如同泰亨和號錫對他一樣,都是猶如家人般的存在,缺一不可。

—因為深愛,所以想你好好活下去。

— —

23:30 

「對不起,哥。我會盡快回來的。」穿上裝備服的田柾國迅速地在螢幕上敲打了幾下,給哥哥們一個自己安好的訊息便關上手機。

離開「暮」已有一段時間,再加上哥哥們的照顧,柾國身上的戾氣比以前消去了不少,毫無情緒的臉容都隱約透露出當事人並不願再重拾舊業。

「怎麼一幅不情願的樣子?我記得你以前會很興奮的。」當耳機響起那令人厭惡的聲音,田柾國皺起好看的眉頭,絲毫不想理會那人的說話,語氣冰冷地說道:「僅記你之前所說。」

「當然。我很守信用的。」輕浮的聲音沒有讓柾國感到值得信賴,可是為了不讓他所重視的人陷入危機中,他必須放手一博。

田柾國將背後的狙擊步槍端在胸前,俐落地為其上膛,然後慢悠悠地走到設好的狙擊位置,半跪在地將步槍擱在矮牆上,過程間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切都是如此的純熟自然,彷彿柾國由始至終也沒有脫離殺手身份一樣。

柾國身處的建築物比目標所在的還要高一段距離,廢棄工廠裡的燈光都被自己調校好,利用高度的優勢,以及空曠的工廠環境讓他取得極佳的視線範圍,只要目標出現在任何一個窗口,他一旦扣下板機,一條人命便會葬送在他手中,然後回到最初的深淵中。

『答應我,不要再殺人。』那道溫柔的聲音忽然從柾國腦海裡閃過,握住槍支的手抖了抖。

他曾經在最深愛的人面前,許下了諾言,現在卻同樣為了他們,打破了諾言。

田柾國的腦海裡一直假設著碩珍三人的不同反應,可是每當想到他們對自己露出失望,甚至是厭惡的情緒,柾國的內心隨即而緊揪了一下。也許,南俊不會再如同以前一樣,耐心地聽自己說話;也許,智旻不會如同以前一樣,和他吵架、疼他;也許,碩珍不會再如同以前一樣,宛如對待至寶般溫柔待他。

在柾國還沒適應正常生活時,唯獨只有這三人從來沒有放棄過自己,即使他發狂砸碎家中的一切,散落的碎片更誤傷了碩珍,碩珍卻不顧滲著鮮血的手,將他溫柔地擁入懷裡,輕拍自己的背部,慢慢安撫著柾國內心那隻陷入狂怒的惡狼。

而另外兩位哥哥則默默地收括好家中的一切,從來沒有指責過柾國。或許,是他們的容忍,讓柾國逐漸起了變化。

田柾國不會忘記,當自己鼓起勇氣,第一次對他們說「早安」時,三人都一臉錯愕。

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的智旻興奮地勾上自己的脖頸,用力地搓揉著他的腦袋,發自內心地稱讚著他的主動,南俊也向他報以一個肯定的笑容,而金碩珍保持著一貫的淺笑,可是柾國卻能從他的笑容裡,看出一絲的欣慰和驕傲。

本來不適合待在人群中的柾國,碩珍卻在那晚,帶他們三人到外面用餐,那是柾國人生中第一次吃到最美味的羊肉串,並非因為店家的特製醬料,而是身邊的人,對他一直不離不棄的家人、他所深愛的人。

『為什麼那麼愛吃羊肉串?』智旻曾經因為在爭論晚飯上爭不贏自己,無奈地問著柾國,不過他從來都沒有回答智旻。

—因為跟你們吃的話,那便是世上最美味的羊肉串。

眼角卻在此時將要泛淚,柾國咬牙切齒,忍下心中的小情緒。如果沒有遇見他們,柾國不會知道被愛著的感覺,明明知道感情會影響自己的判斷,卻依然眷戀著哥哥們的疼愛、無可救藥地愛上金碩珍。

如果當初金碩珍扣下板機,他便不會再存在於此世上,那麼他就不用如此的痛苦,想守護所重視的人,卻害怕一切會回到最初的原點,變回那嗜血的惡狼。

『感情,比起槍刃,是世上最致命的武器。』縱使自己有多討厭耳機裡的人,可是那男人曾經說的話卻在此刻在心底裡湧現,柾國收緊了握著槍支的手。

—也許,真的會使人致命,可正正是感情,讓我有生存的意義。

好不容易建立的歸屬感,卻在此時,變得搖搖欲墜。他不知道哥哥們知道自己打破諾言,會否對自己失望,可是他更在乎的是他們的安全,心裡只想他們能好好地活著。

「獵物來了。」在不遠處的男人利用望遠鏡看到那抹熟悉的赤紅,勾起了嘴角,用輕快的語氣提醒著田柾國,「張開你的尖牙吧。」男人看著在他眼底移動著的赤紅,嘴角的笑意漸深,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釋放心中的慾望,掀開你那拼命隱藏的醜陋面具。

湊近狙擊鏡,靜心等待著目標進入自己的射程範圍裡,下一秒,當柾國看到那赤紅花紋的面具時,眉頭卻皺了皺。不知是否巧合,他在成為「暮」的王牌時,同樣都被賦予了面具,形狀跟眼前的人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的花紋。相比起自己刻劃的,那面具上的赤紅花紋明顯比較精緻,亦散發著懾人的氣息。

「他就是『Ace』,也就是他傷害你的人。」男人的聲音再次從柾國的耳機裡響起,語氣不再是以往的輕浮,取而代之的是若隱若現的怒意。

田柾國這才知道為何男人說只有自己能夠殺死「Ace」。

在他14歲加入「暮」,還是新血時,就聽聞「暮」花了半年,派出不少「Finder」去尋找「Ace」的蹤影,可是全部人都因為無功而返而被扔進處刑場,最後似乎是放棄了追殺,專注回到訓練中,「暮」亦從Top Team退下來。

而為何只有自己能殺「Ace」,那是因為他在「暮」裡被稱為最接近「Ace」的存在,甚至有可能超越。他的學習能力異於常人,再加上「導師」的意識渲染和不人道訓練,百分百的完成率和猶如惡狼覓食般迅速殘忍的殺人手段令柾國只用了短短一年半便躍上王牌的位置

另一個,天生就注定當殺手的男人。

就是他開的槍。以為知悉真相的他,怒意迅速蔓延至內心深處,同時亦在責怪自己的無能。柾國盯著狙擊鏡的眼神驀然變得銳利起來,散發著陣陣駭人的戾氣,彷彿恨不得立刻就將他的獵物徹底撕碎。

槍口小心翼翼地跟隨目標移動,明明不是第一次殺人,不安的感覺卻在此刻在柾國心裡油然而生,扣在扳機上的指節微微顫抖著。

柾國沒有想到隔了一段時間,沒有再殺人,竟會變得如此生疏。只是當他的腦海浮現出碩珍虛弱的樣子,騰升的怒意讓他逐漸施力於放在板機上的指節......

—寧化作無情的子彈,為你們除去一切隱憂,也不願讓夢境成真。

『不要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呯— —」

『吶、不要走到我看不見的地方,
否則,我就無法來到你身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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